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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幕 坠落……和归来(下)

第四幕 坠落……和归来(下)

“你哥哥是谁?”音乐接近尾声了,伊泽瑞尔小声问了出来。

因为牵起女孩手的时候那些人的掌声实在太特别了,换做是荆轲去刺秦的时候那些人应该也是这样鼓掌的……那表情就像在为遗体送别。

“德玛西亚的将军,在比斗中击败了一百多个对手而获得德玛西亚之力的称号。”谈到她的哥哥,拉克丝看起来有些高兴或者说自豪。

“啥?”伊泽瑞尔一踉跄,差点绊倒在地。拉克丝用力将他扶正了。

自己居然跟这样彪悍的妹控作对……不行,得喊上杰斯马上溜。

曲终,拉克丝岔开一条腿,轻轻的靠在他肩上。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。

伊泽瑞尔松了口气,算是圆满结束了。

弦音消散,他听见了一个有力的掌声。跟着他,其他人都鼓起掌。一个男人从暗处站了起来,灯光照亮了他如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孔,旁边还立着那个奇怪的女侍从。男人居然还穿着戎装,亮金色的盔甲夺人眼球。

哇!黄金圣斗士啊!伊泽瑞尔吓得不轻。直到所有人低头行礼他才明白,那个人就是在高台上鼓掌的男人,也是舞会的主人,嘉文皇子。

怀中的女孩推开了他,头也不回的往塔边走去。

杰斯端着高脚杯向他示意,伊泽瑞尔也举杯回应,不同的是他左手上还拿着个鸡腿……嘴里还塞得鼓鼓的。

跳完舞他就觉得有点饿了,于是又走下旋梯去扫荡了一番。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杰斯大喇喇的站在那,似乎在欣赏什么美景,他也就过来凑个热闹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伊泽瑞尔努力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,问道。

杰斯指了指前方,双手抚琴的少女正在弹奏一首夜曲。在下面的时候,伊泽瑞尔对少女只是匆匆一瞥,现在看到正脸才知道什么叫“惊为天人”。

华美的低胸长裙掩住了她的脚在地上铺散开来,长裙外搭着布料极少丝质外套,上面绣着绵延的金色花纹。头上的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双马尾随着身后的飘带无风自动,宛若谪仙。

不过少女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双手和模样有些奇怪的古琴,再无他人。

那春山般高耸的胸膛……和胸口之上的雪白,果真老淫贼……伊泽瑞尔捂住了鼻子……

“布维尔家族的养女娑娜·布维尔,出生的时候那把名叫‘叆华’的古琴就在身边,很可惜,她不会说话。”这种时候杰斯都不忘灌输情报。

伊泽瑞尔看着少女,不会说话的确很可怜。即使被杰斯这种猥琐大叔盯着看胸脯,也没办法喊人将他驱逐出去……

他挥手告别了杰斯,开始去找着拉克丝。

不在这?他记得女孩离开他就往这边走的。他在底下大快朵颐的时候想起了女孩没吃完晚饭就被他搅和掉了,所以特地带了只鸡腿给她。

最后,伊泽瑞尔还是在塔边找到了她,塔边灯光已经很微弱了,黑色的礼服简直就是件夜行衣。

拉克丝趴在塔边的围墙上,他正准备把鸡腿递过去的时候觉察到了气氛有些不对。

他悄悄地趴在旁边,借着星光,从侧面看见了一滴泪珠还挂在女孩脸上。

伊泽瑞尔怔在那里,妹子想起什么伤心事了?

一哭就不会想要吃东西了啊,他有些失望的想着,但还是轻轻戳了戳拉克丝。

女孩转过头来,看着他手上的鸡腿摇了摇头,又转过头去。

伊泽瑞尔恨恨的将鸡腿塞进嘴里,叹了口气。

他也学着女孩趴在围墙边,往下看。

这是……伊泽瑞尔张大嘴巴,鸡腿从他嘴里掉了下去。

在这座最高的塔上,这座城市一览无余。万家灯火如画卷一样在底下铺开,尽管已经很晚了,繁华的闹市仍然热闹非凡,人群像蚂蚁一样移动着。凡世红尘,温欢俗闹。

真美啊,美的让人心生向往。

浓重的黑幕将他们和尘世分割开来,仿佛隔着千丘万壑。只有微弱的灯火点亮了女孩的瞳孔。

高处不胜寒诶,伊泽瑞尔轻叹。在这种地方确实让人倍感哀伤。

看着女孩的泪脸,他静默的趴在旁边。

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,无论再亲近的人都无法到达那里。公主在森林里落泪,别人能做到的只有在远处陪伴。

他有些恍惚,很多年前自己也是不是这样,看着窗外的灿烂辉煌,在无人知道的角落暗自神伤,那时候多希望一个人能陪着自己,不是安慰,只是单纯的陪伴。

“你孤独么?”他没头没脑的问。

女孩像他一样,没有回答。

凉风徐徐的吹着,好安静。

“好想去那里啊……”半晌,拉克丝叹息,听得出止不住的失落。

“那就去啊。”伊泽瑞尔抬起头看着她。

“不。”女孩摇了摇头,“在这个都城中,家族很快就会找到我。”

伊泽瑞尔默不作声,果然是他想的太简单了。无论在哪都有权势之争,自诩道德完美无瑕的德玛西亚也不能免俗,家族培养这样的女孩就是最好的工具,不可能有太过多的自由。

“你可以去更……外面的世界啊!”伊泽瑞尔有些为女孩鸣不平。

“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?”拉克丝擦了擦泪痕看着他说。

“啊,这个……”伊泽瑞尔一时语塞,我这才醒来一下午,刚醒就被拽到这儿来了,我特么怎么知道什么样子。不过看着女孩一脸希冀的表情,这些话都有些说不出口。

“啊,这个你就问对人了,我可是著名的探险家。”伊泽瑞尔开启课文朗诵模式……“那山真是重峦叠嶂,高耸入云。海也是波澜壮阔,一望无际。各个城市的房子都五颜六色,鳞次栉比,城市中都很热闹……”

“好漂亮,外面的世界。”拉克丝轻声说,“我从小到大只去过诺克萨斯,哪儿……并不友好。”

伊泽瑞尔看到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,尽管面对的只是些空洞的形容词。

“以后一定有机会出去看到那些的,不仅如此呀,还有许多不被人们发现的遗迹、秘境。可好玩了。”他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点了点头。

“那……你愿意带我去么?”拉克丝转过头来看着他。

伊泽瑞尔顿时有些惊骇了,喂喂!妹子你这信赖从哪来?就算我和你跳了一支舞,安慰了你几句,可我们说到底还是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吶。

你是小狗狗么?大街上随便一个人给你点吃的、摸了摸头就撒欢着在他后面跑了?

他睁大眼睛盯着拉克丝,女孩双手不安的背在后。眼睛里透露着一丝期望,却又有点畏缩。

这副表情真的让他不由分说的难过了起来。就像下雪的冬天窗外的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你,努力的把脚爪伸进来,渴求能得到一丝渺茫的温暖。

他知道啊,有些承诺不能轻易的说出口,一但答应了,就一定要践行,哪怕千难万险,哪怕是与世为敌。

但看到那只小猫的时候,谁会不想把它抱进怀里?即使这意味着要你们要绑在一起。

很长时间过去了,没有得到回答的女孩低垂着眼睑,为了掩藏自己眼底的湿润。

“好啊,我答应你。”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,伊泽瑞尔摸着她的头,坚定的说。

拉克丝呆呆的看着他,莹落的星光照在伊泽瑞尔的侧脸上,认真而温柔,一瞬间与记忆里某个深刻的形象重叠了起来。

她乖巧顺从地低下头,夜色掩盖住了脸上一抹罕见的腮红。

等他们回到光线明亮处的时候发现杰斯还在原地,不同的是身边多了几位女士。他一边和优雅的名媛高谈阔论着音乐名曲一边在娑娜身上扫来扫去……脸皮厚度突破天际。

趁他和杰斯打招呼的时候,拉克丝又跑到边上看着城市,灯光勾勒出了青春少女独有的身形。

皇子没想到是个很低调的人,一直坐在角落里和一位白胡子法师商讨着什么,但那身“黄金圣衣”却让他不得不成为焦点。

挺和谐的啊,伊泽瑞尔站在那悠闲地听着杰斯吹牛皮。

“啪。”温和的灯光突然消失了,随之而来的是什么巨大玻璃制品一样的碎响。

光亮的瞬间消失让伊泽瑞尔视线陷入了黑暗之中,会场弥漫着惊恐的呼喊。

嘿嘿!不知道同样的招数对于……是没用的么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他很镇静。

“水晶吊灯……被摧毁了。”耳边传来杰斯沉稳的声音。

会场再度亮堂起来,一颗白色的光球悬浮在塔顶上空,白胡子法师缓缓放下了法杖。

即使这样,弦音也没有停下过。伊泽瑞尔不禁为少女的敬业大感敬佩。

人群安静了下来。

不知什么时候塔顶多了两个人,不需要细数也知道那两人不是来参加舞会的。左边的少女脚上踏着方便行动的灰色平底鞋,小腿上胫甲的尖刺倒立。红色的头发透过帽兜垂了下来。

嘉文缓缓站了起来,脸上充满着严肃。“卡特琳娜·杜·克卡奥?”

“我居然这么有名?”少女叹了口气,披在身上的长袍褪下了。藏匿于衣服下的双匕闪动着慑人的寒光。

虽然身份是个刺客,但没有人敢否定她的美。或许是为了动作敏捷,上半身的软甲只盖住了双臂和胸部,惹火的身材一览无余。右腹纹着神秘莫测的图案,从某些方面又为了少女增添了某些诱惑力。海藻般的头发深红如血,杀意凛然的左眼有一道长长的伤疤。

玫瑰一样的少女,这是伊泽瑞尔的直观感受。

他抬头看杰斯,后者居然还在端着酒杯,感觉就差上前勾搭了……只不过眼底大片大片的凝重他没有看错。

“谁是伊泽瑞尔?”卡特琳娜扫视人群。

“她是谁?”伊泽瑞尔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紧张了起来,尼玛!自己以前造了多大的孽啊?仇家都寻到这里来了!

“卡特琳娜·杜·卡奥,诺克萨斯排名前列的著名刺客,德玛西亚的死敌,不过这次目标貌似是你。”杰斯喝了一口红酒,“是个美人哦。”

伊泽瑞尔想就你屁话多,我看不出来是个美女?问题是这美女为啥会找上自己!

“你可是皮城的特使,也许他们是想破坏两国之间的友谊吧。”杰斯没有笑,“比起她,我更在意她身后的男人。”

杰斯不提醒他差点忽略了那个男人,在阴影里一动不动,甚至让他以为那里根本没有人。和少女的高调比起来,这样的刺客确实更可怕,冷静、耐心、一击致命。

“泰隆,如果卡特琳娜不是杜·卡奥家族的长女,泰隆的排名甚至会在她之上。外号“刀锋之影”,据说被他杀死的人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无数回旋的飞刀,不过没有人出来证实,因为见识过的绝大部分都死了。”

哇靠!好酷好可怕!伊泽瑞尔双手塞进嘴里跺着脚。

“我重复一次,谁是伊泽瑞尔?不要逼我动手,碰碎了这些娇嫩的花瓶可不好。”卡特琳娜残忍的眼神划过人群,吐出了轻蔑的宣告。

“无关者速离开。”嘉文缓缓开口,德玛西亚客人的安全就该由德玛西亚来负责,无论谁来他都毫不畏惧,但这些不擅武力的贵族却可能成为无辜的受害者。

人群有序的奔下旋梯,卡特琳娜冷冷看着,没有动作。

弦音蓦然停了下来。

“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?快走啊?”望着塔顶还未移动的几名少女,他有些焦急的喊了起来。虽然他不会傻到自己站出去任人宰割,不过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。

但他发现,那几名女孩他都认识。

风轻轻吹动了起来。穿着黑色皮衣的薇恩带上了墨镜,嵌合在手上的小型弩箭撑开了双翼。菲欧娜似笑非笑的拔出了佩剑,挽了一个剑花,隔空指着刺客的眉心。一直安心奏乐的娑娜则停下了演奏,轻抚琴弦,脸上面无表情。就连皇子身边的女侍从也抬起头,眼睛里金色的瞳光里烈如刀剑!

伊泽瑞尔醒悟过来了,这几位跟本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女孩……她们奉行的是不折不扣的暴力法则!

“哎呀哎呀,小伙子可以啊。”杰斯开始对他挤眉弄眼,“几位美少女都愿意为你出头哦?”

“滚滚滚。”伊泽瑞尔摇头,什么为他出头,压根就是女刺客的那句话激怒了她们!

卡特琳娜仍然不屑一顾,但在心底悄悄竖起了警惕。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作为死敌存在几个世纪,双方的资料肯定都扮碎了研究。

面前这几位少女绝非等闲之辈,形式变得有些严峻了起来。

她也有些气急败坏,情报上显示目标穿着流行的灰色便服,常年在地下工作,蓝色的眼睛,头发与脸满是灰尘,推测为棕发。

可这舞会上上人人都身着正装,头发梳的油光水亮。根本找不到描述的人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她在考虑回去应该要让德莱厄斯铁血清洗一下不靠谱的情报部门,不然迟早会栽在错误的情报描述上。

“退后。”一个无情的声音从卡特琳娜背后传来,是对着他们说的。

锋利的刀刃搭在女孩的脖子上,藏匿于帽兜之下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们。

那些少女沉默了下去,没有再轻举妄动。

那是……恐惧在心里爆炸,伊泽瑞尔的手颤抖起来。

她为什么会在那里!对啊,他犯了个致命错误,他以为小猫公主已经和人群一起避难去了!却没想到拉克丝还留在这里,成为了危险刺客手里的人质。

“把伊泽瑞尔交出了,不然你们只能得到女孩的尸体。”泰隆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懒洋洋的,听得出他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
“泰隆,我们的得到的命令的不伤害其他人。”卡特琳娜转过头来皱着眉头低声说。杀死这种没有反击之力的娇弱女孩,她觉得是对她的实力的不信任,也是一种侮辱。

“那是你的事,我只听从杜·克卡奥将军的命令。”他冷酷的说。

刀刃轻轻划开女孩的脖子,一缕鲜血流了下来。

伊泽瑞尔咬着牙要往前走,却被杰斯拉了回来。

“放开我,我要救她,他们的目标是我!”伊泽瑞尔哆嗦着挣扎,他很害怕,他怕这个女孩就这样死了,一切有关她的回忆都成为点缀在墓碑上的可笑伤痕。

“别急,你注意看她的眼睛,没有一丝慌乱。我相信她是有能力自己脱身的。”杰斯附在他的耳边说,又掏出来一个蓝色的瓶子。“以防万一你把这个喝了。”

的确,女孩看起来十分镇静。伊泽瑞尔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拔开瓶塞,看都没看就将淡蓝色的药水灌了下去。

拉克丝的嘴唇在翕动着,伊泽瑞尔还以为是错觉,她的眼睛里莹蓝色一闪而过。

“闭上眼睛!”杰斯捂住了他的双眼。

强光!接近2000流明的光在拉克丝身上迸发出来!即使闭上眼睛又被手捂着,伊泽瑞尔仍然能感受到和太阳对视般的光亮!

光芒消逝,泰隆手上已经没有了拉克丝的影子。

逃脱了?可他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女孩。

“拉克丝安娜最著名的就是对光的控制,她甚至可以扭曲光,从而让人看不见她,”

听到杰斯的解释,伊泽瑞尔大大的松了口气,手心已经满是冷汗。他真的怕有人因为他受到什么伤害,尤其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。

伊泽瑞尔转头看向刺客。

不对劲!

自己的猎物消失了,泰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要不他就是个面瘫……要不就是猎物还没有脱离他的陷阱!

伊泽瑞尔打个冷颤,汗毛又一根根的竖立起来。

连他也看到了,塔墙上,有一道悬空着的血线,尽管很细微……却暴露出了女孩的位置!

“刺客诡道!”杰斯低声说道,阴霾盖住了他的双眼。这种秘传于杜·克卡奥家族的独门技艺又展现在人们面前!

泰隆卷起披风,突然就出现在了拉克丝的身后,快的不能用肉眼捕捉到行动轨迹。

魔法的发动是需要提前的咏唱的,拉克丝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声音了,她被……沉默了!

塔墙上的拉克丝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,脸色苍白,身后鬼魅般的刺客仍然拿着刀刃指着她。

这突然起来的变故,让伊泽瑞尔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。他没有再看杰斯,只是默默地往刺客那边走去。自己就是他们的目标,如果歹徒拿枪指着的是你,你会选择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来承受那颗子弹么?无论如何,自己也不想看到拉克丝为他受到生命威胁。

走到一半,伊泽瑞尔愣住了。呆愣在原地,他不知道怎么跨步了。

他在女孩眼里看见的是决然。他记得这种眼神,就像下决心保护某样东西的……破釜沉舟。

可笑,你我只是过路人!有什么资格……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!

拉克丝轻轻蹬了一下墙头,整个身体向后仰去,星光下如樱花飘落,婉转哀伤。

泰隆没有想到女孩这么果断,他没有去拉住女孩。无论他刺杀技艺多高超,他也只不过是个人,如果强行拉住女孩也只是两个人失去平衡一起掉落塔顶。

巨大的恐惧感勒得他喘不过气,伊泽瑞尔嘶吼着奔跑起来。他想起在一本书上读过的一句话,一切都还有机会……只要你跑得赢时间!

快!再快一点!

激昂的奏鸣曲从身后传来!绿色双马尾的少女手指在古琴上飞速的跳动着,伊泽瑞尔觉得双腿缠绕着一股风,带着他急速前行。

还不够!还要再……快一点。他向前拼命的伸出双手。

无数的能量粒子从双手前端喷射出来,梦幻般地闪着黄色的荧光,铺亮了他前方的道路。他迎着着这些粒子奔跑着,极致的速度让他身后都短暂性地产生了音爆!

他听见少女们和杰斯在身后为他呐喊……像是整个世界的鼓舞!

我一定要……救下你啊!

“嗞!”

传来布料碎裂的声音,带着强烈的意志……他险而又险地抓住了女孩。

杰斯用力的拍了拍手,为这最后的绝杀喝彩。他闷了一口红酒,豪迈地砸碎了杯子,撑开双手,墨丘利之锤赫然现出。

“我承认因为他的原因我对那女孩没什么好感,”杰斯手上的战锤变成了巨炮。“可我的绅士风度也忍受不了……你这样伤害一个女士。”

“电能激荡!”他怒目圆瞪,手上的墨丘利之炮颤抖着,“轰”地一声发出巨大的能量球,狠狠地砸向杜·克卡奥家族的两位刺客。

电光淹没了那里,再向周围散去。

“真壮观,不是么。”望着塔墙上的大洞,杰斯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
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,伊泽瑞尔半个身躯探出了塔墙,汗水从头上滴落了下来。

拉着女孩的手指,心却一丝丝……滑向绝望的深渊。

他忽略了一点,他抓得住女孩的手……却没有力气再将她拽回塔顶。

“不……要啊。”他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,更像是用指甲摩擦墙面发出的悲鸣。

拉克丝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什么原因,已经昏厥过去了。

“我还没有……带你去看外面的……世界啊!”

他是如此清楚的看着女孩的脸,苍白的嘴唇轻抿着,安详的像只睡着的小猫一样。

无论他如何吼叫着哭泣着,拉克丝的手都在慢慢滑下。

手一松,他的心瞬间冰封了,女孩的脸越来越远,黑暗像是一张巨口,将她吞了进去。

伊泽瑞尔直起身子,跌跌撞撞的退后。真的好累啊……那个女孩就这样死了?

为什么要这样做?他清楚的记得他答应女孩的时候,女孩眼中跳动着的喜悦。可这就是你为我牺牲的理由?这么多年的生活……都比不上一个认识几个小时的人一个浮光掠影般的承诺?就算我答应的再美好再坚决……还不是一样没有做到!

原来人这么懦弱,你只要把双方的命运缠绕在一起,便没有勇气斩开。

不过是才认识的一个傻女孩而已,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啊!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。

他低着头,靠在墙边,捂着胸口像是睡着了。

有什么记忆在苏醒着,大量的疲惫感从身体涌上来……然后瞬间消失!伊泽瑞尔重新睁开眼睛,但他看见的世界完全不同了。

符文能量,整座城市整片天空都弥漫着这种的半透明的魔法能量。而且他惊喜的发现他可以吸收这些能量了。

这个世界再度向他敞开怀抱,迎接他的归来!

他的眼睛迸发出亮蓝色的光芒,像是点燃了两盏明灯,照亮了他的眼眶。汹涌的魔力几乎要从瞳孔喷出。伊泽瑞尔欣喜地挥了挥手,能量在他的血管里奔腾流淌,他感觉自己……无所不能!

“滚开!”他伸出一只手,几乎实体化的能量弹从手心射出,卡特琳娜和泰隆躲闪,身后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弹坑。

他回头看了一眼杰斯和少女们,他们从那双一闪而过的瞳孔里只能感受到宛如星空般的深邃,却不带任何感情。

伊泽瑞尔向前伸出双手,像是扯开一个看不见的袋子。一个椭圆形的“门”居然真的从空气中被强行拉扯开来。

“空间魔法!”身后传来法师苍老地惊叹声。

黄色的门里闪动着空间乱流,他没有一丝犹豫,走进了进去。

赶上了!望着高出坠落的女孩,他在半空中伸出双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。

不过这下真是惨了。

救下了拉克丝,伊泽瑞尔却苦笑着。明晃晃的双瞳已经再度黯淡了下去,他没有时间来回复魔法,一个瓶魔法药水提供的魔力只够释放这个法术了。他能接住女孩,却不能带着女孩再飞上去,只能随着她一起坠落。

帅不过三秒,他腹诽着。紧紧的抱住拉克丝,却真的一点也不后悔。如果给你机会去挽回某些至关重要存在的时候,即使面对死亡,也不愿背负悔恨一生。

疲惫感再度涌来,他闭上了眼睛,这次是真的要睡着了。

而且也许永远不会再醒来。

塔底,一起同盖伦值守的卫兵惊恐的看着将军眼角浑浊的泪水,他们也抬头望去,白衣少年和黑裙少女相拥飘落。

“为什么?……第二次……”将军口中吐出干涩的叹息。

“任务失败了。”卡特琳娜站在塔墙上向下看了一眼,泰隆也没有说话。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是必死的。

“走吧。”他们遁形于黑暗中,无声无痕。

杰斯没有阻拦他们,只是平淡地看着皇子,嘴里还轻哼着舞会的尾曲。似乎没有为友人的逝去感到悲伤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嘉文四世点了点头,高声呼唤。

“希瓦娜!”

他唯一的女侍从已经傲立在塔墙上,长袍随风落下。那帽兜里的高高隆起,居然是尖锐的角——巨龙之角!

半龙少女张开双臂,自由落体的坠落下去。眼睛里闪动着熔岩般的赤金色。在下一个瞬间,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。

只存于传说和壁画中、夭矫的天空之龙携风裹电,呼啸直下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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